2008年1月5日星期六

宿命的轮回

《宿命的轮回》(A Predestination to a Cycle)是我目前个人最喜欢的钢琴曲之一,作者梁敬辉。

我并不知道老梁创作此曲的具体时间,只是在去年上半年经常听到老梁在房间里弹出一串美妙的音乐动机,第一次完整听到此曲是在上学期的官方演出,尽管老梁当时的演奏出现了些少许失误,但蕴涵在音乐中的灵魂让我的情绪莫名其妙的陷入了无尽的悲凉中。之后的一天晚上,我和他聊到这首曲子,我问他此曲何名,他说未定,我问他此曲何意,他索性轻叹了一口气,不再作答。我说咱们一起给它命个名吧,老梁开始用极为抽象的语言描述他想表达的内容,大约半小时后,定名为“宿命的轮回”。

艺术家的工作便是把人们理念中对美的感觉用具体的形式与技巧展示出来,他们是一群游离在高度理性与高度感性之间的人,也是一群高度分裂的人。最美,最赋有艺术价值的东西绝不是完美与和谐,而是超越了理性的缺陷与矛盾。那些既具备高度理性同时又有能力把感性转化成洒脱与和谐的人往往成了哲学家,成为了艺术的受益者。不具备高度理性,但感觉异常敏锐的人往往都以悲剧告终,以自己人格上的失败,用艺术作品满足了他人精神上的享受。

我永远不承认自己是艺术家,这本来就不应由自已承认,但我承认我游离在理性与感性交织的网中。感性赐予我充满情感的歌声和浪漫的音乐灵感;它让美的东西在我眼中变得无与伦比,让丑的东西变的不堪入目;它让我在道德上感到洁癖;让我在夜晚无法入睡。理性赐予我根深蒂固的法治观念及对人权的重视 ;让我无论如何都会把一切炽热的情感藏在一张严肃的表情的后面,因为我明白,一旦决堤,那些情感的价值便会大打折扣。理性让我戒掉香烟,永不酗酒,但感性却像无形的精神毒品日复一日地冲击着我的情绪。当同时来自感性与理性的张力一次次让我疼痛时,艺术灵感也就随之而来。

至少我还存在精神底线-如果有朝一日我的意志完全脱离理性时,我别无他愿,只求一死,所以,我能理解梵.高,我相信我不可能到那地步,我会在80岁时死在舞台上。

与自我精神的抗争或许就是艺术家的宿命,它像一个轮回,终而复始。

(写于今天下午马来西亚航空公司MH377广州至吉隆坡的航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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