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20日星期六

无法承受的生命之痛

直到现在我的心情仍无法平静,就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以前,我噩梦般的经历了无法承受的生命之痛。

上一周,朋友们花了不少钱为我筹办生日晚宴,为表谢意,我今天回请他们看电影,电影很精彩,大家的心情非常愉悦。在出场的时候,我注意到走在旁边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引人注目的家庭,这一家有三个非常可爱的小男孩,老大大概6,7岁的样子,胖呼呼的,挺腼腆;老二比他矮半个头,也瘦很多,显得很活泼,他穿着一双能随脚步发出响声的鞋,总是故意跳两下,让鞋子的声音更响些,然后悄悄观察四周,看看自己是否被人注意;老三看样子只有4岁左右,被母亲抱在怀里;父亲身材不高,牵着两个孩子的手静静走着。 因为这是一部夜场电影,于晚上11点半结束,所人观众稀少,整个大厅显得空荡荡,这样的环境下,那个家庭使我们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一股淡淡温馨,玛丽娅轻轻地发出一声“哇,那些孩子真可爱”的感叹,老梁不禁点点头表示赞同,我则轻轻微笑了一下。他们的步伐比我们稍快一些,不知何时从视野中消失。

当我们走近大厅出口的拐角处时,突然听一阵嘈杂声,一男人用惊恐的声音在喊着什么,我冲上去一看,刚才的那位父亲正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大儿子,一边用力拍打着孩子的脸,万分焦虑地叫着孩子的名字,一边抬头向四周呼救。另外两个小儿子,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发呆,母亲正叫喊着冲向保安室。他们的大儿子满脸通红,眼睛翻白,嘴角不断有唾液流出,意识看样子正在丧失。那位父亲看到我们,似乎看到救命稻草,大声喊道有水吗,我的孩子需要水。我抽出随身的一瓶矿泉水冲了过去,父亲示意我往孩子头上倒,老梁则扭头跑向旁边的一家小餐厅,我一边倒,父亲一连拉开孩子的衣服,这时我看到孩子浑身通红,父亲一边拍打着孩子的脸蛋,一边带着哭腔喊孩子坚强点,呼吸,用力呼吸,和爸爸说话,千万别睡过去。 这时周围的人开始察觉到这里出了事,纷纷围了过来,我示意周围的人联系救护车,有人掏出手机,开始求救。这时母亲和几名保安人员跑了回来,保安人员拿着毛巾在一旁守侯,母亲则开始轻轻安抚一边不知所措两个小儿子,老梁抱两着两大瓶水跑了回来,一把拧开,继续往孩子身上浇,在凉水的刺激与父亲不断的拍打下,孩子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开始张大嘴巴试图呼吸。终于,孩子发出一丝啼哭声,父亲大声鼓励孩子哭出来,别停下。我趁机问父亲,孩子得的是什么病,父亲说的语无伦次,我也没听太清楚,大概是说这孩子一直有这病,突然会呼吸骤停。好景不长,孩子轻轻哭出几声后,再次没了动静,而且嘴巴咬紧紧的,眼睛再次开始翻白。父亲对着妻子大声喊到拿钥匙来,把他的嘴撬开,一定要让他呼吸。母亲撇开两个小儿子,掏出一把钥匙开始撬孩子的嘴巴。玛丽娅弯腰抱起最小的孩子一边试图安抚他,一边咬着嘴唇紧张的注视这里的一切。孩子的嘴巴终于被撬开了,但可能母亲用力太大,孩子的嘴角被划破,开始出血,这时我看到孩子的脸色开始变紫,周围的人开始埋怨救护车迟迟不到,一位男士气愤的指责政府无能,一个孩子正在死去,但救护车却不见踪影。有人再次接通急救站,他们说已经派出救护车,但大概要20分钟才能到现场。突然父亲抬起头大声说不能再等救护车了,我现在就需要一辆车去最近的医院。我扭头往公路上跑去,另一个小伙子紧随其后。公路上空空荡荡,我站在公路中央,心里作好了准备如果碰到磨磨叽叽的司机,就动一次粗。一辆小车开了过来,停下,那个小伙子冲上去对司机说了些什么,向我一竖大拇指,扭头向孩子跑去。车里坐着一对男女,看上去很和善,我先向他们致谢,然后拉开车门,父亲抱着孩子在保安的拥簇下冲上车,小车打开双闪,呼啸着开走了。人群开始散去。

其实就在前不久,我参与过一次救人,一个胖子倒在路边,满脸是血,神志不清,看样子像交通事故,我和另外一个过路人一直守在他身边直到警察赶来,把他抬上车,然后以目击者的身份向警察描述我所看到的一切。因为出事对像为成年人,我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但这一次完全不一样,我绝对无法面对一个垂死的孩子,这是我情感中最柔软的地方,在回来的出租车上我一直为那孩子的命运担心,一闭上眼就想到他那张因无法呼吸而发紫的脸。甚至在写这篇日志前,我还上网搜索了一下有关呼吸骤停方面的疾病,但毕竟对医学我是门外汉,只能默默祝愿那孩子平安无事并能健康的长大。

我会因社会责任感和对生命的重视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救助成年人,唯独面对垂死的孩子时,我有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

最后抨击一下中国和马来西亚的紧急医疗服务质量,一帮草菅人命的废物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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